千古一嘆

鄰居的孩子前晚一睡不起,從此長眠,驟然離開人世,剛接到如此晴天霹靂的消息時,我感到非常震驚,而且悲傷。

這個時期聽到這樣的事不免又要再次悲觀沉鬱起來,生命在我眼中變得越來越脆弱,也越來越讓人膽顫。只要一眨眼就可能從此天人永隔,儘管我們平時再怎麼呼籲要懂得珍惜所有,失去的那一瞬間所承受的悲慟卻永遠無可計量,不可能因此遞減。

我明白世界之大,有它運行的軌道,那無法阻擋推拒的力量一直存在著,每天在你我看不見的各個角落上演心酸的事跡,只看你有沒有機緣與它們相交,或是錯過。

有人終其一生都走得妥當,比較幸運不曾面對過這些人生無常的面向,所以面頰總是紅潤,眼神總是灼熱,說話的口氣總是比較鏗鏘有力,那樣的生命果實也許光澤動人,內在卻缺乏札實堅韌的果肉,因此也比較難以對很多不幸的事感同身受;有人走得坎坷,一波三折,一世的苦果早已在年華青春時一一預先嚐遍,所以當你將一件事擺在他們面前,他們會習慣性地看得更深更遠,也許還帶有比較灰色的成分,這便是造就出生命寬廣深沉、且具有多種層次的一種淬煉。

這樣的生命可以容納更多,也看化不少;這樣的人比較能夠將心比心,對他人施捨較多的同情。往往也是這群人,具有一股能夠撫慰人心的靜謐的力量。

明天會怎樣我們可以預想預習,還可以作一定程度的預防,卻不能預算所有的變數,所以我們才會措手不及、猝不及防。這些都是生命給予我們的,雖然無奈,卻是恆古不變的真理。

“也許每一天有太多瑣碎要煩快樂不足夠,何不放寬視野重新看待整個宇宙,根本是微不足道。”要將自己視作凡塵中的一顆子談何容易?不過若果真的做得到,就再沒甚麼好在意的了。

相較於汲汲營營的奔波,有時還不如千古一嘆的灑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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