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徒四壁

早晨醒來，厚厚的窗簾透著瞑昧的光線，隨著簾子擺動，牆上的影子也忽明忽滅。思考了一會兒，才想起如今躺在新的居所內，搬了新家。

坐直身子，讓腦袋好好運轉，看著房裡全新的擺設，有一種不真切感。

床角堆了幾袋購物袋，都是前幾天到購物商場買的衣服鞋子，原來我已經在準備過年了。

一如既往，春節在即，又是遊子返鄉的時刻，原本預計在回家前來個大掃除，卻因為房東突然脫手原來的單位，瞬間無家可歸而必須立即搬遷。

為避免流落街頭的窘境，我們像躲債般火速搬離原宅，住進了現在的新厝。告訴友人這件事時，我都在自我解嘲：這就叫做計畫趕不上變化，而且新年住新房子，好個兆頭！

原本散亂堆放的書籍，搬家後終於整齊地排列好：村上春樹、鐘文音、余秋雨、川端康成、三島由紀夫、史考特費茲傑羅、史蒂芬金、丹布朗⋯⋯

然後憶起南部家鄉的藏書，很多很想要重新翻閱，帶來這裡好好細讀，一方面卻又顧慮到這裡有限的空間。畢竟是在外租房子，總有一天還是要把它們全數運回家的，而且紙頁堆疊起來的重量還真是不容小覷。

想起那天在書局看到一本想讀的書，站在那裡翻讀了好久，掂在手心上，最後還是放回架上。

自己的庫存還有一些，也有讀了一半擱在那裡的書，每次都因為這樣心眼壞，看到更有趣的作品就把原先正在讀的書荒棄。像我這樣的人偶爾還是需要自我鞭策一番。

搬家的幾天都夜半深更還未入眠，對於老人作息的我而言，或許天會下紅雨。但是即便再怎麼遲就寢，隔日的自然醒還是不超過10點。友人吐槽：因為老人家都睡不多。

屈指一數，竟也搬了四次家。每一次搬家，所有的家當都在削減，因為討厭麻煩，加上經驗累積，知道有些東西無論怎麼收怎麼不捨丟棄，到頭來卻也未曾派上用場，徒積厚厚的塵埃。難怪曾聽過不少從小就比較居無定所的人們說：因為太常搬家，已經很少留有小時候的照片云云。

我也學會越來越“狠心”丟掉那些以紀念之名佔據空間的東西，況且有些紀念品也未盡然貯存讓人賞心悅目的回憶。

無論是腦袋還是房子，“家徒四壁”有時反而輕鬆打理。記憶本無形，最多以文字圖像記載，否則就讓它們留存於腦海，讓時光為我們去蕪存菁，只留下最美好的部份吧！

~Bye-bye, 12-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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