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語禪修初體驗②

根據事前師傅的解說，坐禪時要將全身的感知放在呼吸上，緩慢地吸氣，讓空氣注入丹田，再緩慢地吐氣，節奏應宛如睡眠時般沉緩；而心思則保持空澄，思緒必定會來，來了不做任何分析解讀，直接讓它如流水般離去。

第一次坐禪（50分鐘）：

認真遵循師傅教導的呼吸法，3秒吸氣、6秒吐氣，同時排除雜念，嘗試讓腦袋什麽都不去想。

對於像我這種頭腦永遠閑不下來的人而言，一旦安靜下來，囚困在腦袋裡的妖魔鬼怪反而立即都傾巢而出，外表看似平靜定坐的我，內在早已天下大亂。

習慣「視覺化」的我靈機一動，開始想像自己吸氣時有一股藍色的能量流從我的鼻孔竄進全身，并停留在丹田上，吐氣時則將體內積存已久的紅黑色晦氣從口中呼出。如此吐納，便是在不斷地淨化身心。

這麼視覺化以後，我的心思都被佔據在創造那些畫面上，某種程度上確實沒有餘裕去顧慮更多的雜亂念頭了。

但可能是前一晚只睡了大約2個小時的緣故，當成功讓頭腦處於「呆滯」狀態時，濃濃的睡意卻如潮水般襲來。坐在靜得沒有一絲聲音的空調室內，我不得不傾注全部的意志力來對抗特別好客的周公。

這麼下來，我只覺得度秒如年般地煎熬。

第二次坐禪（40分鐘）：

每一次的坐禪之間，都由一個「行禪」來區隔，也就是全體修行者一起繞著主殿周圍不斷慢走，疏通麻痹的雙腳，活絡筋骨。

當再度坐定以後，我開始感到惶恐，想到接下來就得一直如此這般地靜坐，如此這般地被囚禁在巨大的寧靜裡，不耐煩的心情便油然而生。

毒霧般的睡意和暴走的思緒仍然相互攻擊我守備薄弱的意志力城堡，我搖擺在睏倦和胡思亂想之間，很快就打亂了沉穩的呼吸節奏，放棄了自創的「視覺化」方法，將本應「失焦」的視線重新聚焦，投注在周遭的人事物上。

於是，我開始留意坐在我前方的修行者衣服背後的字樣，研究對面面向我的人們的五官髮型，甚至開始數算左邊牆上的窗口數量……

第三次坐禪（40分鐘）：

常聽為考試挑燈夜讀的考生這麼形容：拼命讀書結果用腦過度，身心都十分疲憊。

但我爲了不用腦卻仍舊用腦過度，結果同樣身心俱疲。

第三次坐禪一開始沒多久，我就自暴自棄似地任由各種蠢蠢欲動的念頭，如龍蛇般自由馳騁在我的腦海裡，一點也沒有想要收束它們的意思。

到了這個時候，我心想：與其拼死拼活和它們抗衡，還不如舒服寫意地隨著這些思緒之流四處奔騰，四處漂遊。

最後，我甚至在腦袋裡唱起近來寫的兩首歌曲……

（待續……）

>禁語禪修初體驗（第三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