寮國紀行⑨——歸鄉紀行

拖著一個人的行李再度起飛，心竟然飄忽如同天空的雲朵。

看著窗外底下如同玩具積木的房子、車子和無盡綿延的青蔥山巒，再度意會到人類的微渺。

如此微渺，彷如沙塵，又何必總是把自己握得如此沉重？任何的喜與怒、得與失，從鳥瞰的角度欣賞，也不過是那微不足道的細瑣。

坐在熙來攘往的空港，一邊靜心觀察每一位過客往返的姿態和神情，一邊獨享這且近且遠的疏離感。

想起這短短幾天的行程，在這個異邦行腳而過的經歷，簡樸的物質生活和心靈飽滿似乎才是成正比；物質擁有越多，反而會因為恐懼失去而惴惴不安。

我翻開筆記本，看到那天在游船河時寫下的筆跡：

乘坐兩個小時的船準備到下一個景點。

在艷陽天的湄公河上奔騰，沿途兩岸除了參差巨巖，還有偶爾行駛而過的小舢舨，船上的漁人熱情地向我們揮手，那一張張曬得黑黝黝的面龐上綻放著我見過最燦爛的笑容。

寮國是亞洲排名第二的貧窮國，這裡的市街頻頻讓我想起八十年代的大馬，散發著未開發的純鄉氣息。

騎著自行車不戴安全帽、沒有柏油路的大街、隨處可見的小吃攤位、路邊玩耍的小孩……盡管這裡早已逐漸充斥西方旅客的蹤影，他們拿著相機「卡嚓」拍個不停，憨厚的居民們似乎仍不太受影響地繼續過日子。

沒有市儈地要求你一拍照就得給錢的嘴臉、沒有不堪其擾的乞討、沒有泛濫成災的紀念品兜售……這是我觀察到最讓我驚喜的部分。

我想起其中一晚，到當地的夜市去，整條街販售的來來去去都是手工藝品，最後讓我看見一個相當熟悉的小吃攤，賣的竟是我曾在曼谷吃過的「香蕉巧克力煎餅」，猶豫了半晌（因為才吃了晚餐），最終還是上前叫了一份，想吃吃看味道到底是否一樣。

在抵達寮國之前，我蒐集到的資料是當地雖然有自己的貨幣「Kip」，但是因為幣值太小，美金普遍上也通用，於是我只在身上帶了美金。

付錢的時候，我給了美金，以為找回來的錢也是美金，但小販說身上只有「Kip」，當下瞬間「數學大考驗」，兩人雞同鴨講計算著兌換前後的差額，我聽得一愣一愣的，看對方其實也沒有很確定，最後我乾脆做了這個決定：

「Why don’t you keep the change?（你留著餘額吧？）」

就這樣，我吃著生平最昂貴的路邊小吃（10美元），頭也不回地離開，心想：當作買一份心意吧！那位小販在我身後吆喝著，堅持要找給我他認為的餘額，我回頭拿了幾張紙幣，道了聲謝謝，繼續吃我的煎餅。

後來的後來，等到我去仔細計算，才發現他數學也不靈光，找給我的數目也不對，那幾千塊「Kip」大概也只有1美元，所以我的煎餅仍是史上最貴的（爆）。

……而且還不好吃，還是曼谷的讓人回味無窮哪～

～這趟旅行的導遊Luck小姐～

這一趟旅行讓我同時體驗到了單獨遊走的樂趣和群體玩樂的熱絡。攜帶著自己上路，有時候真的沒什麼特別的理由，不過是為了學習欣賞沿途的靜謐，也允許自己擁有更多去接納美好人事物的餘裕。

- f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