孵育我的幻想,吉卜力美術館

by カミナリ
卡通動畫絕對是陪伴許多小朋友成長的童年光景之一。在我年幼的那個時代,還沒有如「卡通頻道」(Cartoon Network)等這類專為孩童而設的卡通不間斷播放的有線電視頻道,更沒有網絡,所以孩提時候的我只能冀望「大人的頻道」在周末早晨時段偶爾會有的短暫卡通時光。

但我也很幸福,仔細回想,父母在我小時候常常買來一盒一盒的錄影帶(VHS),讓我能在家盡情觀看從歐美到日本各種红極一時的動畫,如《小叮噹》 (當年的譯名)、華納兄弟早期推出的《樂一通》(Looney Tunes)、《湯姆貓與傑利鼠》(Tom & Jerry)、迪士尼系列等,嘻嘻哈哈度過無憂的童年。

直到接近我小學畢業——我記得當時「CD」正開始逐步取代「VHS」——宮崎駿的《龍貓》才第一次進入我的人生,第一次映入我的眼簾。所以嚴格說起來,宮崎駿的動畫並非陪伴了我的童年,而是我的少年。

從小六直到中學那幾年,除了接觸漫畫書,日本動畫作品集在全亞洲的普及性也逐年增加,讓住在偏遠鄉村的我們也能在隔壁的小鎮輕易買到,因此那些年,我從《龍貓》看到《天空之城》、《螢火蟲之墓》、《幽靈公主》再到《夢幻街少女》,一一追逐著宮崎駿大師天馬行空創造出來的奇幻世界,以那個年紀似懂非懂的理解看完一部接一部寓意深厚的作品。


《龍貓》無疑是大部分人最喜歡也印象最深刻的一部卡通,但於我而言,初次觀看時已經長成少年的我反而更喜歡《幽靈公主》的自然原野氣息,以及《夢幻街少女》關於創作理想的勇氣。

小學三年級以前,我就常跟隨媽媽騎著摩托車,到離家十多公里外的自家果園,媽媽把我放在園內的小木屋後,就徑自去採收可可、酸柑、榴槤等作物,而我就以泥土、樹葉和幻想作為玩具。

那一段和大自然一起成長的歲月,是我人生中重要的過程,每當在看《幽》裡那極其細膩的森林光影與丘陵溪水時,我就會想起這一段「以天為蓋地為廬」的童年原野時光,彷彿能聞嗅得到泥土與枯葉混雜的獨有氣味。


而國中開始就表現反骨的我,腦袋裡裝的淨是些極欲表達自我的念頭與憤世嫉俗,當時個性乖戾的我總喜歡在課本上塗鴉,寫些有的沒的的東西。《夢》里和我年紀相仿的小霞,為了寫小說而努力的身影深深打動了我,於是我也因而受到啟發般,將那個青春期的充沛精力全部宣洩在紙頁上。

我根據該篇動畫,寫就了我人生中第一部長篇小說,並且獲得了學校偕同校外機構舉辦的創作比賽大獎。


在某種程度上,宮崎駿提醒了我和大自然曾有過的美好親暱,也鼓勵了我的創作之路。

所以,來到東京,怎能不去一訪這位大師於2001年成立的「吉卜力美術館」(ジブリ美術館)呢?


在安排行程的時候,我在網上讀到了一則消息:吉卜力美術館現場不販售門票,必須通過官網或日本便利商店Lawson預購。當時我想:現在網購那麼普遍,只要一卡在手就樂趣無窮有什麼難事?

但在我嘗試預購的過程中才發現,無論官網或Lawson都只接受日本當地發行的JCB信用卡,而且還得提早至少一個月左右預約入場時間等,可見慕名而至的人有多麼多!

原來有些東西是有錢也未必買得到的!心灰意冷之下,我已經打算放棄這一趟美術館之行,之後卻很幸運地在某個論壇上,看到有住在日本的大馬人提供代購服務,接洽之後終於買成,還在我們飛往日本之前將Lawson預訂票券郵寄至大馬我們手中。


「吉卜力」一詞源自意大利文「Ghibli」,是指撒哈拉沙漠的熱風,也是二戰時期義大利為其偵察機取的名字。身為飛行器迷的宮崎駿於是也為這個坐落在三鷹市井之頭恩賜公園(いのかしらおんしこうえん)內、佔地4000平方公尺的工作室用了一樣的名字。


~入館前坐在井之頭公園長凳上吃可樂餅做早餐。~
先搭乘中央線到三鷹市,在那裡轉乘貓巴士前往美術館,途經清幽小鎮和井之頭公園,可以感受到大師刻意選擇遠離都心以更貼近大自然的風格。



美術館內嚴禁拍照,雖然一開始覺得有點可惜,但後來發現這是個十分貼心的規定。


~美術館門票是由影片膠卷製成的,每個人的都是獨一無二的。~
試想想,若允許照相,館內每一個展品前都會擠滿搔首弄姿的參觀者,甚至堵塞參觀動線,根本無法好好專心欣賞大師的精細手稿、動畫的製作流程、精湛的水彩畫,每一個人將只會把視野集中在手機相機那一方小小的屏幕裡,這才是多麼可惜的事!





沒了手機相機的鏡頭,我們終於「兩袖清風」地用自己的雙眼去賞析,每一枚栩栩如生的動畫背後,那一筆一劃累積堆疊起來的美麗堅持,並且深深迷失在宛如《幽》森林的奇幻童夢裡,和自己多年前的回憶再相逢。

正如美術館手冊上寫的:「讓我們一起來迷路吧!」




追伸:其他日本紀行系列:






Comments

Bold & Deliciou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