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有洞天

黑風洞（Batu Caves）位於馬來西亞首都吉隆坡13公里以北的鵝麥（Gombak），是國內印度教（Hinduism）的至高神殿。每年的大寶森節（Thaipusam）都會吸引超過四千名的信徒前來朝拜，也是多元種族的馬來西亞的名勝旅遊景點之一。

據稱，早在1860年，這座山窯原是本地的原住民外出狩獵時的棲息之所。直到1891年，印度商人皮萊（K. Thamboosamy Pillai）前往此地，被其天然形成的倒V形洞口所震撼，決定將這裡作為供奉穆盧干王（Lord Murugan）的廟宇。從隔年開始，大寶森節便每年都在黑風洞普天歡慶。

一抵達黑風洞，從遠處一眼就可以看到巨大金色的穆盧干王神座。這座高達42.7米的雕像是目前全世界最大的一尊穆盧干王神像，一共耗時3年完成，並於2006年1月公諸於世。

接下來，第一次前來黑風洞的我便要開始拾級而上，準備登高望遠。總數達272級的階梯，除了是將各地的興都教徒送到洞窟內的光明大道外，也成了馬來西亞民眾另一個運動健身的好去處。

這一天正好是星期天早上，可以看到很多的非印裔族群身穿簡便的運動服，腳套跑步鞋，頸子上掛了條毛巾，身手矯健地上上下下來回跑，臉不紅氣不喘。在這個陽光溫和的周日早晨，狠狠地揮汗淋漓，活絡筋骨；將工作一週下來的晦氣大口大口地呼出，身心通暢。

我以純粹觀光的心態緩緩爬梯，一邊拍照取景，一邊觀看晨運者們以及信徒們從我身邊擦肩而過。不同顏色的皮膚在此時都宛若傳統拉茶一般，水乳交融，不分你我。

爬到了頂端，發現地面都濕漉漉的，抬頭一看，涔涔流水沿著鐘乳石滴滴淌落。群飛的黑鴿子迅速飛掠而過，羽翼振拍聲與尖嘯聲在偌大的空間裡空寂地回響。把視線移向前方，黑幽幽的洞穴內裡看不清楚，如皺折般的峭壁一疊一疊翻滾向內，投下了更多的陰影。

入內，才知別有洞天！看似漆黑的洞，裡邊其實“天窗”處處。將自然光線兜攏聚集，以光柱的方式直射而下，讓角落裡的廟宇更顯清幽，讓廟裡燃點的燭火更顯氣勢，讓整個洞窟的氛圍更顯神聖，讓赤足爬梯至此的信徒的臉龐更顯虔誠光潔。

黑風洞其實包括3個主要洞穴和一些較小的洞穴。我身處的這個便是最大的洞，稱為主殿，其長度有400米，高度有100米，容納了兩座廟堂和許許多多嵌在洞壁內側的神祗。

除此之外，這裡也是許多動物的樂園。大長舌果蝠（Eonycteris Fruit Bats）和短尾猿（Macaque Monkeys）都是這裡的住戶。遊客的其中一項娛樂，便是可以購買花生水果等來餵飼這些猴子。

蝙蝠是夜行動物，我當然沒有見到；猴子倒是看了不少。從洞頂下來的途中，就有幾隻頑皮的猴子，從旁邊的樹叢一越而過，來到大梯級上，毫不怕生地左顧右盼，等待哪一位旅客來提供它今天的餐食。

聽說只要是提著紅色塑料袋的人，猴子們都會以為那是食物而一擁而上，有時甚至得寸進尺，張牙舞爪地搶奪起來，惹得許多旅客花容失色。搔頭擺腦，著實一副機伶伶的模樣。

等到我回到地面，陽光也已經探出頭來了。廣場上的鴿子同樣毫不怯生，讓孩子們追趕著它們跑，一邊還慢條斯理地啄食遍地的米粒。

當我踩上了第272級階梯，來到黑風洞的頂端，微微喘息的同時，我心裡明白了一件事：為了祈福和還願，身體力行地勞動四肢，不辭遠行，因為具體展現的虔誠，使每一尊雕花繁複的眾神像，都會在信徒們影影綽綽的眼角餘光中生靈活脫，為他們披灑聖潔的光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