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Harry Potter看翻譯學

你一定閱讀過不少外國文學吧？像是經典的《亂世佳人》（Gone with the Wind）、《傲慢與偏見》（Pride and Prejudice）、《簡愛》（Jane Eyre），還是這個時代最具代表性的《哈利波特》（Harry Potter）、《龍騎士》( Eragon)等，每一部不朽之作都曾叫人廢寢忘食，每一部暢銷巨作都曾叫人流連忘返於扉頁中的精采與讚嘆，闔上書本之後還會有若有所失的惆悵。

若是文字已經滿足不了你對這些文學著作的渴盼，這個時代的我們都很幸運且幸福，可以找到相應的所謂的“延伸閱讀”，甚至是視覺效果一流的電影，來稍稍撫慰我們心中那一股急欲獲得更多的熾烈火苗。

不過，你可曾留意過，當這些外國文學進駐到以中文為主的領土國家時，被翻譯出來的譯本與原文是否依舊相輔相成？還是早已失去了原汁原味的精髓？

說到翻譯，我自有一股說不清的熱忱，大部分可能都要歸功於《哈利波特》這一系列魔法小說。

2000年，當第一刷皇冠出版社出版的中文版《哈利波特與神秘的魔法石》上架時，當身邊的同學們還在熱烈討論漫畫或是電視劇裡的劇情時，我墜入了一個奇幻的夢想世界，且從此一發不可收拾。當時此書的原版（英文版）早已在國外造成前所未有的轟動，讀罷第一集的我更是被故事裡天衣無縫的伏筆挑起好奇，陷入瘋狂的著迷狀態，我怎可能就此按捺心思默默守候續集慢條斯理的翻譯？於是我找來了中國人民文學出版社先行一步翻譯出版的中文版《哈》續集來讀，以一解我的相思之苦。

我知道英文版在當時已經發行了前四集。每每在書局裡看到那些漂亮奪目的彩色封面--對我來說是一種無法抗拒的誘惑--我都會忍不住拿起翻開，最終放下。沒有購買除了因為昂貴的價格（運輸費到底佔多少啊？！），也因為對自己的英文程度缺乏信心，直到兩年後從朋友手中收到了英文版《哈》做為生日禮物，我才全心投入英文小說的全新境界。而也是打那時候開始，我體會到翻譯這個蘊藏深奧學問的專精領域！

讀了N遍中英版《哈》的我，除了自己對它有著無法言喻的情結外，也因為反覆游走在兩個截然不同的語言世界裡，我慢慢發掘到另一種形式的樂趣，那便是比較翻譯。

閱讀過英文版與兩版中文版（台灣與中國）的我常常藉由比較翻譯，從中學習到不少翻譯技巧。更多時候我是感到欽佩萬分的。直到此時，我才了解到翻譯並非只是轉換文字這麼簡單而已，要考量的不只是表面的字意，還有當一個字嵌入一行句子裡時的意境、語調與順暢感；而專有名詞的翻譯則更考創意與功夫。

我尤其印象深刻的，是派西衛斯理Percy Weasley（榮恩衛斯理的三哥）的女友Penelope Clearwater的名字。究竟是“潘妮清水”比較傳神？還是“潘妮洛普克麗兒瓦特”比較正宗？前者考慮到音節過多的人名在眾多人物的小說裡會混淆讀者，所以改用意譯，將Clearwater直接表達出來；而後者則使用保留了英文讀音的直譯。

還有一個相當明顯的，便是每一集小說的副標題：

第一集Harry Potter and the Philosopher’s Stone—
《哈利波特與神秘的魔法石》（台譯）/
《哈利波特與魔法石》（中譯）；

第二集Harry Potter and the Chamber of Secrets—
《哈利波特與消失的密室》（台譯）/
《哈利波特與密室》（中譯）；

第三集Harry Potter and the Prisoner of Azkaban—
《哈利波特與阿茲卡班的逃犯》（台譯）/
《哈利波特與阿茲卡班的囚徒》（中譯）；

第四集Harry Potter and the Goblet of Fire—
《哈利波特與火盃的考驗》（台譯）/
《哈利波特與火焰杯》（中譯）；

第五集Harry Potter and the Order of the Phoenix—
《哈利波特與鳳凰會的密令》（台譯）/
《哈利波特與鳳凰社》（中譯）；

第六集Harry Potter and the Half-Blood Prince—
《哈利波特與混血王子的背叛》（台譯）/
《哈利波特與“混血”王子》（中譯）。

照字面上來看，原版根本沒有“神秘的”、“消失的”等這些對應的字，譯者加上去可能為了加強作為書名的張力，或是唸起來比較順口。有些人會認為前者畫蛇添足；有些人會認為後者略顯無力。

其他的像是文化差距、英語對話裡獨有的辭彙、名言警句等，要如何翻譯才不會在中文裡顯得突兀，並且保留原文的神髓，這些都在在顯示出翻譯領域的博大精深。

有人說，當一個語言被譯成另一個語言的同時，意涵的流失便不可避免。聽起來怪無奈的，不過我卻非常同意這句話。只是若果往好處想，一部好作品通過翻譯可以讓全世界的人同享，而不是只侷限在一個語言圈圈裡，那也是值得欣喜的吧！世界那麼大，語言那麼無限，我們不可能擁有如同多啦A夢的翻譯米糕一般完美的語言轉換，diversity也是一種值得珍惜的廣泛，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