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的平凡文章

還有不到二十天便是一年一度的耶誕節了，新的一年也會接踵降臨，熱鬧的氣息會持續好一陣子。現在到處都在狂播耳熟能詳的曲調，電視報章也無不在爭相刊載佳節歡度游藝活動以及年終清倉大減價等大篇幅，叫人很難不去留意全世界小朋友都熱愛的老人的風光蒞臨。

瞥一眼書桌右上角擺著的月曆，那如田畝般整齊劃開的格子突然變得分外顯眼--被我用黑色水性原子筆删掉的八個格子，以及接下來空白的二十三個格子靜悄悄地散發著肉眼看不到的光芒。原本厚厚的一疊亮面卡紙，如今都被一一翻轉到背面疊起來，只剩下單薄的最後一張。上面描繪的一隻拉布拉多犬展露著叫人窩心的忠誠笑容，像是在盼望全新的一年。

到了十二月，除了忙碌迎接期待已久的耶誕節與元旦外，我想不只是我，其他人心底或多或少都會有一絲絲若有所失的惆悵感在漸漸滋生。每個月都可以很瀟灑地翻過，可以很麻木地渡過，為甚麼獨有這個月給人的感覺較為不同？叫人們不由自主地去感懷一番？

人們都習慣將零零瑣瑣的事物歸納在一起，視作一個整體：七天為一星期；三十天為一個月；十二個月份集結成一個年份；農曆裡根據天干地支法則將六十年稱作一甲子。所以，當這個月份一過，也就宣告2006年一整年的結束、三千一百五十三萬六千秒的消逝。雖然下一個三十天與上一個三十天照理說不會有天淵之別，不過卻因為邁入了一個新的單位名號，所以才會特別在意。人們因此總在此時開始評估審視自己一年來的表現，並作出一個矯情浮誇的總結，為此感到稍稍安心。

這也是人之常情啊！逝去的總叫人扼腕歎息。當午夜鍾聲敲響之際，許多人都會用力地許下來年的願望期望盼望奢望想望奇望，而事實上只不過是區區跨過了另一條熟悉的換日線罷了。也許我們都該感謝發明時曆的古人，拜他們所賜，後人才得以更具體地理解抽象的時日光陰的推移，從而學會珍惜學會擅用，或者至少在年末之際多愁善感一番。

2006年即將走入歷史，過往的每一個片刻也早已成為回憶，等在前方的一切還是未知數，沒有人敢打包票說絕對的美好或是絕對的險惡，正如我們無法透析的奧妙玄理，虛中或有真實。但願我們都能夠學習使用樂觀的角度來拓展眼前的一片荒原，將一株株植木綠化、將一條條潺溪淨化、將一顆顆人心美化。這一直是需要考驗以及被考驗的事。

我不想說這是一篇歲末感懷，或是對我自己的所謂總結，那樣太沉重，也太嚴肅；我只想抱著謙遜的平常心迎接新的一年。不如說這是一篇寫在十二月的平凡文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