喧嘩和靜寂之間

從喧嘩的熱絡中沉寂下來之後，你究竟看到了在這落差之間的什麼了嗎？

黑影幢幢在牆上妖嬈舞動，全因掛在敞開窗邊被狂風搖曳的窗簾揮動著裙擺，窗外暴雨將至，又是一個黑雲壓低的氣候，坐在室內的人們永遠帶著興味旁觀著隨時可能的混沌。

有點不安於室，又有點無動於衷，總是這麼看待和對待一切，於是漸漸習慣了轟然作響的雷霆，耳膜有點刺痛就當作是按摩，閃電有點刺眼就當作是點不著的日光燈在閃閃滅滅。

就是這般無關痛癢的無所謂。

但並非表示這是全然的麻木，並非是對生活不再有激情，相反的，只不過是抱著「能夠安逸於現狀的話就盡量別驚慌」的心態，因為要活脫脫地大喜大悲似乎需要耗盡你一身的能量，尤其在這個壓搾時代。

長久按兵不動積存體力，為的就是等待瞬間的迸發，那稍縱即逝的光芒往往更勝於日復一日的暗啞，而似乎大部分人都只在期許這些片刻，用來證明生存和生活的差別。

於是大部分時日他們沉默地板著臉，埋頭苦幹，對一切置之度外，等到歌舞升平的夜晚，伴隨著霓虹和人聲鼎沸的催化，投入下一個瘋癲的巔峰，竭盡所能地。

那故作憂郁的冷眼，以為是一種賣力詮釋自我存在的形式，其實只不過再次淪為世俗庸庸碌碌的集體成員之一。

笑看每一枚微笑的細節，即使在臉上擠壓出紋路也無妨，那是一種最美麗的蜿蜒海岸線。

無論喧嘩或靜寂，我想，從這些起伏之中，或許人們能找到分裂的自我意識，那或許就是卡夫卡《變形記》裡的那只肥碩的蟲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