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載】險路V

說到這裡小女孩停住了。不過他已經大致上可以猜得到接下來的老掉牙劇情……妻子發現丈夫不忠，捉奸在床，年僅10歲的小女兒目睹這一切，除了對她的心理成長或多或少造成影響外，接下來不可避免的火爆爭吵，甚或是肢體衝突，都會給這個年紀小小的女孩帶來不可磨滅的陰影。婚姻失敗最無辜受害的往往都是未成年的孩子。怪可憐的，他感同身受地總結。

“妹妹不要難過了，”他望著仍舊毫無進展的漫漫前路繼續開動，然後突然想起什麽似的，伸手進口袋裡，掏出一條薄荷口香糖。“要吃糖嗎？”視線依然看著前方，他把糖果直接遞到後座。每當他心情紊亂，他就喜歡嚼口香糖。

“大人的事妹妹就不要操心了，爸爸媽媽會處理好的，嗯？”感覺自己的口香糖沒有被接過去，他再次望了一眼後照鏡，這一望還真把他給嚇得急踩煞車，幾乎要飆出髒話。

怎麽回事？望後鏡原本小女孩的位置這時候什麽也沒有，像是憑空消失了一樣。見鬼了嗎？他的心撲通狂跳，車子停下來以後，四周除了老雪佛蘭咆哮的引擎聲以外，一切都顯得格外靜謐。他連自己的脈搏也聼得一清二楚。

“警察哥哥爲什麽突然停車？”傳來小女孩疑惑的聲音。他轉過身，定睛一看，才發現小女孩剛剛是屈下身子在繋鞋帶，因爲身形原來就矮小，一彎身就什麽也看不到了。這時她重新坐直，一邊撥弄頭髮，一邊困惑地看向左右兩邊的車窗。

“還沒到家啊？爲什麽停車？”

“哈哈，沒什麽……只是……剛剛好像有隻鹿在馬路上……”他打哈哈唬弄過去，一邊重新踩踏油門，對剛才自己嚇自己的舉動有點窘迫。身為堂堂一名正式警察，竟然被自己搞得昏頭轉向，神經緊綳。

車子重新上路，他也重新整頓思緒，並且試圖讓氣氛活絡一點。他想到一個點子，說：

“妹妹聼過《克拉獅與比利熊》的故事嗎？”他想起小時候自己最喜歡聼的枕邊故事，那是當他媽媽還健在的時候，當他還擁有一個健全完整的家庭的美好時光。

小女孩靜靜地搖搖頭。很明顯，這則童話故事並不通俗，而且也不是廣爲流傳的主流故事，像那些《農夫與他的三個兒子》、《蜂蜜與幸運草》來得普及。加上他的孩提時代已經離現今20幾年了，現代兒童沒有聼過《克拉獅與比利熊》一點也不稀奇。

“那妹妹要不要聼警察哥哥說故事啊？説不定你會很喜歡噢！就像我超喜歡克拉獅那樣地喜歡這則寓言。”對這則聼了不下百遍的古老童話，他很有自信能夠倒背如流，一點也不是問題。或許加上一些擬聲詞和自製音效，可以把後座的小女孩逗笑也説不定。

(to be continu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