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載】險路VIII

他甩甩頭，繼續道：“小克拉獅難過得跑回家向父母哭訴。父親一臉嚴肅，覺得是自己的孩子在給他丟臉。身為威震四方的森林之王，外邊的動物們卻把他的孩子當作是過街老鼠，這情何以堪？

“於是爸爸嚴厲地訓斥他，要他別再像個娃娃般孩子氣，小克拉獅年紀這麽小，哪裡知道什麽，看到父親橫眉竪目，於是嚇壞了，哭得更加大聲。

“獅媽媽急忙趕來安慰小克拉獅，並且轉頭責怪獅爸爸，兩夫妻大吵起來，越吵越兇，越吵越憤怒。

“克拉獅看到這一幕，難過得逃離了家門。他知道是自己的緣故，造成鄰居的反感；是自己的緣故，讓父親生氣；是自己的緣故，讓父母反目。

“他當時唯一想到的地方，就只有一個。那是個絕對不會抗拒他，也絕對不會排斥他的容身之處。”最後四個字他還故意說得鏗鏘有力。

說到這裡，他又再度停頓。這個部分也是孩子們最爲興奮發言的時刻：“那是哪裡？”、“會不會是彩虹的盡頭？”、“難道是灌木叢底下的秘密基地？”

只是同樣的，小女孩仍舊不發一語，沉默地梳理另一邊的馬尾。

“……那就是奧維如博士的樹洞之家。”他發覺他竟然孩子氣地嘟起了嘴，有點心不甘情不願地說下去。

“奧維如博士是位博學多才的貓頭鷹，他的家永遠都像座市立圖書館一樣堆滿滿坑滿穀的書籍。奧維如博士脾氣古怪，不喜歡和森林裡的鄰居打交道，總是窩在自己的浩瀚書海之中，鑽研各種學術理論。

“克拉獅喜歡到他家去，因爲除了奧維如博士允許他自行翻找自己喜歡的故事書之外，還會給他一塊可口的草莓果醬蛋糕。”說到這裡，他興奮地望一眼照後鏡，然後像個獻寶的孩子似的對小女孩說：“你知道嗎？我也最喜歡草莓果醬蛋糕了！”

“哦，在我家蛋糕是我媽的拿手絕活，”小女孩終於有反應了，她好像終於滿意了自己的兩瓣馬尾，正色地看著前方——像是回憶什麽似的眼神再次空洞。

“我媽咪最喜歡烘烤蛋糕和水果塔了。以前，我爸爸會稱讚她好厲害，做的蛋糕好好吃，更堅稱水果塔是他畢生最愛的飯後甜點。以前都是這樣的。後來，我爸開始打我媽咪，只要他一喝酒，就會像變了個人似的。”

小女孩突然停住，望了他一眼。他顫慄了一下，對於如此熟悉的情節感到不可思議。

“我記得爸爸生日那一天，媽咪特別精心製作了一個草莓果醬蛋糕——沒錯，就是和你和克拉獅一樣的草莓果醬蛋糕——要給他一個驚喜。”小女孩的臉色霎時陰沉許多。他不喜歡這種不符合她年齡的表情。不知道爲什麽，這樣的她讓他惶恐。

(to be continued...)


追伸：最近在追讀丹布朗（Dan Brown）的新書《The Lost Symbo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