Zoom out看得更開闊


前陣子姑姑一家人趁著學校假期到澳洲墨爾本度假,期間透過手機發來許多照片,由於他們入住和我們在前一年去時相同的飯店,觀光行程也和我們的大同小異,因此可以在照片中看到許多於我而言熟悉的影子。

我的意思是,除了那些大家都會去的必訪旅遊景點(大洋路、菲利浦島等),很多隨機的城市角落反而更加喚回我去年站在那裡的朦朧回憶,比如那一張街角的板凳、大洋路路途中的中國熱炒店、維多利亞美術館旁的小草坪、郵局巷裡的地中海餐廳……


看著手機裡的這些照片,我不禁驚怔:啊,年輪又繞了一圈,我們又長了一歲。

但城市依舊在那裡紋絲不動,被熙熙攘攘的人們翻攪愛撫,或許經過了進步發展的洗禮,但「一年」對於一座近十九世紀才被歐洲移民開發的都會而言,僅顯得太短太淺。


於是乎,那一張街角的板凳依舊如印像中一樣、那些經過千萬年形成的十二門徒石柱繼續迎風而立(等待哪一天的分崩離析)、那巷弄裡的餐廳或許已經過幾次經營易手,這些看似不變的風景都在在突現了曾為過客的我們的易老。

有些地方或許一生中不會再去第二次,但時光的細線無論被拉得多長,我們總是可以輕易地沿著它摸索到那絕無僅有的獨生記憶、畫面甚至嗅覺。



我仍然記得大洋路在八月嚴冬的刺骨寒徹,我不斷搓揉著凍得發疼的雙手,一心只想趕快回到有暖氣的車內;


坐在面朝大海的看台上,在菲利浦島逐漸黯淡的天空底下等待歸巢的企鵝,卻什麼也沒看到,反而對星空下的嘩啦啦海潮聲音猶在耳;


乘坐復古蒸汽火車穿越樹林,我想起煤炭渣飛進眼睛的刺痛感,還有周遭濕氣沉重的芬多精氣味,以及不斷揮手打招呼的小鎮村民;


一大早摸索著找到市立郵政局,買了昂貴的郵票後往街邊的郵筒內投入一整疊的明信片,再慢慢爬坡朝博物館去;


悠閒地在維多利亞美術館前的草坪上席地而坐,一邊隨性吃著薄披薩喝著Flat White,一邊難得享受沐浴陽光的和煦;

當然,也還是會很膚淺地去比較前一年照片中的自己與當今的相貌變化,然後驚呼:「哇噻,我怎麼肥了這麼多?!」之類的感慨。

走過的痕跡可以用畫面、影像記載,每一個當下的心跡可以用文字收藏,但人生的軌跡唯有等到你後退到了一定的距離,才能看得更全面,也更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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