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疊
和家人北上怡保(Ipoh)一日遊,扮演最稱職的觀光客吃道地美食,隔天臨行前還跑到知名的「霹靂洞」(Perak Cave Temple)去走一遭。
突然想起原來我在小學五年級的那一年就到訪過這裡,記得那時老爸為了修理工事用的怪手引擎,帶著某個拆卸下來的零件,開著如今早已變賣出去的國產車,從南方的家鄉通過南北高速大道,一路開到四百多公里以外的霹靂州(Perak),尋找在那裡的維修專家。
那是我小小年紀裡,第一次抵達的最遠邊境,住在南部的我那時未曾到過檳城、吉打或是蘭卡威島(Langkawi),所以怡保成了在我的版圖裡最北端的踏足之地,印象中我坐了很長很長時間的車,不知是老爸開車謹慎而緩慢,還是那時的我太心浮氣躁,總之我是相當坐立難安,以至於直到今天還留下了怡保是個非常遙遠的城市的想法。
將該趟行程的任務辦妥以後,老爸見還有時間,便帶我們到霹靂洞走走,我們拾級而上,爬到了洞頂,詳細的過程我是一點也想不起來了,只能從由哥哥掌鏡拍下的幾張珍貴照片中一窺當時的情景:年輕的老爸還蓄著招牌的鬍髭、身後的媽媽纖瘦高挑,綁著她的長馬尾、帶著厚重眼鏡的我穿著連身吊帶長褲,一副愛哭鬼麥朵的樣子。
隔了二十年,我再度爬上霹靂洞,已經無法比較時光在此流梭後所留下的痕跡,要不是拍下了那幾張照片,被我收在相本裡,前陣子翻閱了一回,我定然會以為我沒去過那裡;人類的記憶力的確相當不可靠,所以才發明了相機和文字,以各種形式將易揮發的往昔封存起來。
二十年前的我,究竟有沒有想過,我會在二十年後重遊舊地?而我究竟是驚詫於二十載光陰的歷史交疊,還是我就這麼默不作聲地爬過了一段跌跌撞撞的路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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