歪著脖子傻笑

（photographer：カミナリ）

愛長篇大論的我總不自覺地連珠炮發射一堆故作高深的大道理，往往在說到第十句後才會開始察覺到這一點，然後趕緊賠笑說：「哎，我又大道理了！」

不過你總會一臉認真嚴肅地說：「不，請繼續說下去。」那表情之專注和專心上課的小學生簡直如出一轍，霎時讓原本想要調侃你的我也不太敢造次。

我總以為我的過度拘謹會讓身邊的人感到緊繃，如繽紛奶油蛋糕旁的那一把銀色叉子，用力一劃便會將悉心堆砌起來的夢幻切開，務實得連讀心理測驗也要以實際面來逐一分析選項的邏輯性，十足大煞風景。

但你可曾知道，我其實也是個悠哉閒哉的人，骨子裡也有著大喇喇的粗神經個性，像周末賴在床上蓬鬆著一頭亂髪一樣，漫無目的地望著窗外的浮雲輕輕飄過？

卸下了那張習慣說教的嘴臉，我用一小撮調皮攪拌生活的況味，加入適量的玩心調劑生活的韻味，再灑上些許幼稚和無聊，用散漫發酵成一客飄著幸福的意想不到好滋味。

可以因為你的一句話，我便搖頭晃腦寫出一首好玩的詩，或是看到某張定格寫真裡的囧樣表情，我就惡作劇地用手機軟體加上俗到爆的圖案，一起笑翻一個夜晚的淒涼。

又或是把玩文字的樂趣，發展成諧趣的雙關語或請君入甕的陷阱，然後不懷好意地暗自竊笑，悄聲等待獵物自投羅網，如此這般唯有當事人才能理解的無厘頭行徑。

有時你會驚訝於我的頑皮，更詫異在那循循善誘、出口成章的「讀書人」形象背後，竟躲藏著一個隨時等著看好戲的死小孩。每每聽到這樣的「嘉獎」，我總是刻意誇張地挑挑眉毛，跩模跩樣地回說這其實才是我的真面目，勢必讓你啼笑皆非。

在衝突面前，有時面紅脖子粗地據理力爭有其必要，但能學會歪著脖子傻笑更是一門艱深且難以拿捏的生活藝術。

在這個森冷的現實裡，仍能像個孩子般和生活瑣碎胡鬧，或許便是我橫眉冷對千夫指後得以俯首如貓的最大秘訣也說不定。

追伸：但自從《甄嬛傳》裡的名句「賤人就是矯情」被日文翻譯成「卑しい女は猫かぶってる」之後（意思是猶如披著貓皮一樣做作），把自己形容成貓總感覺像在對號入座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