墳墓裡還剩多少秘密

我知道你最黑暗的秘密

那些在人前無法披露的表情

那些社會體制不容存在的天性

那些世界的眼睛未能適應的關係

你學會藏匿

像孩子窩藏最珍貴的巧克力

塞在枕頭下和衣櫃裡

就算可能引來竊竊私語的螞蟻

嚙咬你的耳朵和眼睛

也總好過他們嫌棄你的神情

我看到你最深幽的秘密

那些在街頭無法侃侃而談的口氣

那些家門外不容放縱的親暱

那些連在日記裡都格外小心翼翼的恐懼

你忐忑猶豫

像情人躲避道德臨門的檢舉

一個疏忽大意

比如一次忘了上鎖的手機

折疊在衣櫃裡最得體的面具

便會傾瀉在他們正義旗幟的陰影裡

我聽到你最扭曲的秘密

那些在現實中無法成胎的獵奇

那些在街坊鄰里不容走漏的消息

那些在網路上需要密碼才能通關的畸慾

你一臉淡定

彷彿無法啟齒的身份之謎

都是些不足掛記的雞毛蒜皮

當每一個人都潛入闇影

浮沉在衣冠與禽獸邊際

就沒有誰比誰更不噁心

我窺探到你不欲人知的秘密

偷聽到你模棱曖昧的謎底

我心頭一驚

發現我正在竊喜

有幸揭開你最得體的面具

目睹底下的赤誠原型

是我的榮幸

噓   放心   我會保守秘密

直到把它帶進墳墓裡

或是你自己先沉不住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