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我安慰
有時候覺得自己非常後知後覺,和人對談時的魯莽,在結束後的回家路上回想起來時,才慢慢意識到方才的失態;或者到了一個地方旅行觀光,回國後坐在電腦前準備整理成文字時才發現,那裡和某一首自己非常熟悉的歌有所聯結。
前者發生在最近的某一次採訪,和對談者聊到興起時,連嘴裡塞著米飯也迫不及待說話,直至好幾次噴射出飯粒,而洩洪般的喋喋不休或許也洩露了太多自以為是的傲慢,只能用難得遇到同一個頻率的人作為藉口,搪塞當下缺乏收斂的自我。
後者則是前幾個月到沖繩旅行,在瀨長島上就近看飛機的起飛降落,踩過那霸市保存下來的古老石板坡路,開車駛過本部港的海灣,一輪心無旁騖的遊覽後才察覺,自己走過了陳綺貞《旅行的意義》MV裡的許多場景,偶然地拍下了彷如影片截圖般的照片。
如果我一早知道自己會因侃侃而談而得意忘形,也許我就會很刻意地字字斟酌,那樣引導的結果可能又是另一個平行時空才懂的故事;而如果我在出發前被提醒旅地和歌曲的關係,我相信自己肯定會注入更多的情感(和時間)在那些電視熒幕上閃現的轉角,借題發揮地用無論是濫情的文字還是濫拍的照片來拼湊一個經過矯飾的旅程片段。
千金難買早知道,所以後來才發現時總有一絲懊惱,但倔強嘴硬的我不習慣當面承認自己的疏忽,遂對失算的行為要嘛沉默不語,要嘛用一種大而化之的心情看待;對錯過的風景則以文字和記憶補述,用一種後來居上的借位法篡改已成定局的歷史,這倒也部分滿足了自己的私慾,唬過了原本深重的悔恨。
即便如此,實際發生過的人事就是發生了,就算沒有對方文字和語音的存檔,沉澱在彼此記憶裡的印象是後來再碰面時的基礎認知,也將成為被撰寫時的參考依據;一個人的片面就這樣被放大渲染,代替他的整體成為別人眼中的角色定位,如此細忖起來有時還真是挺嚇人的。
而在我走過金城町石疊道後,彷彿自我催眠般,我更確信了一直以來投寄給你的明信片是一種纏繞著命運絲線的契機,讓這些年的杳無音信化作如歌詞中演唱的那般,道出了連我自己也無解的離散,並且恍然大悟那是時間默默替我們收藏的,那段還未盛放就已錯過的花季。
即使這一切很可能只是我的自我安慰。
勉強說出 你為我寄出的每一封信
都是你離開的原因
你離開我 就是旅行的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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