藉村上春樹的自我詰問(上篇)


讀村上春樹總可以從他的文字裡找到啟動頭腦內部齒輪旋轉的契機。

正如他筆下的大多數角色一樣,村上的筆調總是深沉而安穩,沒有激烈亢奮的表情,卻有一種安靜之下反而特別強有力的衝擊。


那樣的時候他既是自己,又不是自己。既是多崎作,又不是多崎作。當感覺到無法忍受的痛時,他便抽離自己的肉體。並從稍微離開的地方,觀察正在忍耐著痛的多崎作的姿態。如果極力集中意識的話,並不是不可能的事。


常常都有這樣的經歷。

因為正在面臨超越自己能承受的感知,無論疼痛抑或悲傷,當下又無從排解或脫離該種境況,遂以某種超脫意識的方法將本我置於第三者的角度觀之,並以轉嫁的心態暫且轉移了那樣的悲鳴或痛楚。

(點閱《雙面ユウヴィン》)


所謂嫉妒──作在夢中所理解的──是世界上最絕望的牢籠。為什麼呢?因為那是囚人自己把自己關進去的牢獄。並不是被誰強行關進去的。而是自己走進去,從裡面上鎖,再自己把鑰匙丟出柵欄外的。而且全世界沒有一個人知道,他被幽禁在裡面這件事。


嫉妒之人被己囚禁,只因嫉妒之心因己而起。但我們皆非聖賢,所以都免不了在人生的各種場合懷有嫉妒之心。

若只是點到即止的欽羨,證明我們擁有正常的慾念;但若是極深的妒忌,不是獨佔的慾望非常強烈,便是尊嚴作祟之下的副產品。

最可怕的還是,我們被自己囚困,卻還遷怒於相關他者,而他們本人往往完全不知情。

(點閱《衡量標準》)


「這麼說好像很失禮,不過在這人生之中能夠發現一個特定的感興趣的物件,已經是個了不起的成就了吧。」灰田說。


對照台灣舞台劇大師李國修的座右銘:「人,一輩子能做好一件事情就功德圓滿了。」

在自己看似冗長卻又轉瞬的人生過程中,發掘出自己認真感興趣的事物,並且從發現的那一刻開始,便積極地栽培、經營和發展,將之做到自己滿意的地步。我想能做到這一點的人,的確非常了不起。

看似輕而易舉的事情,經過了長久的持之以恆,用盡人生中的大半光陰來灌溉,這其中存在著某種令人敬佩的生命強度,和靈魂韌度。

(點閱《只做好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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