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瑣預言
當脫口而出的直爽變得必須字字斟酌,正如原本落入土裡的豆大雨點都被篩入試管,少了雜質並不代表多了純粹,無菌室的壞處就是個體少了抵受外界侵害的抗體,無法自然免疫便會持續流出膿水,終致爛瘡病變成更大的不治傷患。
步步為營走在嫉妒與同情的兩端,小心翼翼探測理智的底線,冀望能用最少的誘餌不著痕跡地釣起一尾碩大肥美的矚目,或是一網打盡所有零碎的閃光,然後用豐收漁人的驕傲踏上岸,回頭一瞥仍在漂泊無所依的孤舟。
公主的新衣用銀河編織,目的不再只是吸引王子的眼光,而是刺穿一班女眷的心防,一個扭腰甩髮扭開自信的開關,甩掉長久的矜持,因為再怎麼華麗也還是怕敗在別人的幸福纏綿之下,所以唯有卑躬屈膝先壓垮自尊,再去尋覓高高在上的霸道,以為保障。
將尊嚴掛在肩上,興趣穿在腳上,遊走在奇花異草的叢林裡不為搜索古人遺留下來的秘寶,而是搜刮能夠遊街示眾的金箔,俗艷卻足以餵飽虛榮的胃袋,填滿空蕩的寂室,用自以為豐富的航歷勸誡世俗,卻戒不掉自己口是心非的假面。
操起筆墨為干戈,在野蠻戰場上衝鋒陷陣,看似身經百戰,實則紙上談兵,頻頻在那過去僅有的一丁點傷痕上撒鹽,自行揭瘡,再用哽咽的淚水洋洋灑灑寫下長篇大論,試圖借導師的口吻安撫眾生,但得到最多安慰的其實是自己。
惡毒的藍色火焰就快熄滅,圍繞著它手舞足蹈的魑魅魍魎也逐漸散去,隱退回黑漆漆的森林深處。等到陽光乍現,就可以看見在相同的森林中心,無邪的小仙子們繼續圍繞著餘燼手舞足蹈,臉上的笑容快咧到兩耳邊。
追伸:陳年舊作——
《E索寓言》
《E所欲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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