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錘的夢境
有一晚,驀地夢見以前在一家公司共事的一位同事,和她關係友好,但久違不見。友人M後來定居墨爾本,在疫情如此洶湧的時期也未能碰面,偶爾僅在社交媒體上閒聊幾句。
夢醒,知道一切皆幻影,如同政府兩三度推出又失敗的「旅遊泡泡」,啵一聲幻滅。但沒有太多失望,許是長久籠罩在疫病下,早已放掉所有的逸樂遊興,深知圍城生活是必須適應的常態。
比較讓我好奇的是,和友人M一起工作時雖相處融洽,甚至超越純同事關係,得以以朋友的身份在週末節日一同出遊聚餐,但那已是快十年前的事,那一次我們先後離職後便幾乎再無碰頭,我們也不是熱絡於社交網路的人,鮮少在上面互動。
那為何會在一次無契機的情況下,在一個晚上夢見她?
關於夢見一個人,有人說這其中或帶有曖昧的元素,是一種日思夜想或潛意識的惦記,我深思,部分說法確實可能,但教我更在意的是後續的故事。
忍不住把這件事告訴對方。M笑說這個時局誰不心心念念著一趟遠走。然後她接著說,沒錯她和伴侶已經訂婚,但依據現下疫情根本不可能辦婚禮,只期望能「私奔」到隔壁的紐西蘭度蜜月。
我道了聲恭喜,同時訝異於我的那場夢,基本來說算是準確的。久未聯絡,因一場沒來由的夢獲知了彼此的近況,把虛擬的內容實錘在現實的骨板上。
我想起村上春樹在短篇小說<查理•帕克演奏巴薩諾瓦>裡的情節,年輕時隨手捏造的虛構專輯,成年後在中古唱片行找到一模一樣的曲目。一種難以言喻的玄妙。
要是沒有這場疫戰,或許M真的早已發出邀請,而我也很可能早已飛到墨爾本,在陽光燦麗的海灘教堂裡,見證她人生的幸福時刻。
或許那是另一個平行時空裡我們早已發生的事,在某個時空紐帶綻開縫隙時流瀉過來,注入這邊的我的意識裡。看多了科幻片的我故作浪漫地如是解讀。
像村上小說的最後,主角說的:
「你能相信嗎?」
「你最好相信,因為那真的發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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