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米星光
病了將近一個月,是自去年染疫以來拖得最久的一次大病。久咳不止,那種快要把肺噴出來的咳勁,像是往死裡咳似的,連帶將停息了兩年的胃酸逆流也咳醒了。
喉嚨深處瘙癢難耐,惟振幅喉頭與聲帶的咳嗽方能舒緩痕癢,將身子平躺時尤為嚴重,因而總在夜深人靜之時大興乾咳膿咳交響曲,有時矢志要把粘滯的老痰咳出,那分貝之高我想不僅同房枕邊人,連同一棟建築的上下左右住戶皆能吵醒,實屬愧疚。
見醫生那是兩個星期後的事了。在那之間,堅持先到藥局向藥劑師買藥,自行修復病況,吃了兩回仍不見起色,最終不得不承認敗陣,轉而向診所醫師求助,吃足一星期的抗生素和更多藥丸藥水,吃藥如吃補。
時逢穆斯林進入齋戒月,齋戒月市集(Ramadhan Bazaar)熱鬧橫生,午後三四點最是熱鬧。炊煙伴隨色彩艷麗的食材料理映入眼簾,人群穿攤走位選購晚餐,是本地在這個月份的限定風情。我見馬來料理大多紅彤彤香辣甚多,油炸燒烤不少,其實並不適合病氣懨懨如我,可一時半刻當我狀況稍微好些,高燒退了,咳嗽少了,喉嚨裡的痰水稀了,便也貪饞地買了幾次。人如若不為財死,亦為食亡的古訓至今依然適用。
就這樣病色交雜地拖了一個月,拖得快把齋戒月都過完了,才見體況稍微改善。不願把這樣的孱弱歸咎於年紀,只好把這次異常的病變看做是染疫後的副作用。一邊期盼今後能更健朗頑強些,一邊也想要更加珍惜無病無痛的俗常日子。
而每當焦慮的猛獸快從體內竄出時,慶幸有你隨侍在側,像一錠靜心丸,讓我燒燙而迷失在茫茫黑夜中的意識,總能看到頭頂的一米星光,陪著我在闃黑的長夜裡航行。就算依舊忐忑,至少多了一份勇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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