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關的刁難?


聽說做夢是睡得不深的徵兆之一,有時做的夢混沌模糊,如蒙太奇影像般東拼西湊,如果在睜開眼睛後還記得的話,通常根據夢境內容,總可以推理出來龍去脈,總和白晝時的現實生活脫不了干係。

昨晚再度做了一個清晰記得的夢,早晨六點多醒來時依然像嚐到留在口腔餘味那樣歷歷在目。是說我夢到了和你一起飛往他國,目的不詳,行程不知,連時間季候也沒有明確的描述(或畫面感受),總之,故事的主幹是在抵達時的通關之際,舞台是異國的海關大樓。

常出國慣了,於是明白過海關必須經過好幾次的安檢流程,無論是行李掃描或是人身走過金屬檢測門,在登機前務必通過這些繁瑣但必要的步驟。

現實中我對這類安檢沒有太多情緒,不過其中也有幾次遇到了被拉到一旁的情況。算是有相當出國經驗的我很清楚通關時通常必須將口袋清空,把電子產品放到指定的托盤上,有些國家還會要求脫掉過多層次的外套和靴子。因此一般上在這些安檢時,我都沒有遭遇太多問題。

反而是看到排在前面的旅客,若愣頭愣腦地不明就裡,搞不清楚狀況,忘了口袋的硬幣,或是經過再三提醒仍把水罐留在包包裡,常常拖累整大票人群得跟著一起耗時間,這時便會惹得我有些不耐地頻頻嘖嘴。

記得去年的紐西蘭之旅,我們在澳洲雪梨轉機時,我很「幸運」地被安檢人員隨機指定為「爆炸物檢測對象」,必須從隊伍中離開,走進另一個圓筒形的玻璃艙裡,經過電子儀器的掃描後,還得額外回答另一個檢察官的一系列提問,比如是否攜帶易燃物等等,不過檢察官最後很和藹地笑說這是他們的例行抽查,不必擔心。

回到剛說的夢境。抵達入境安檢區時,我自然而然把身上的手機、一台膠捲相機和一本紙本筆記本放到托盤上,等待由輸送帶滑入掃描機裡,然後我再走到前方等候。

殊不知,不知什麼情況,當你完成安檢順利拿回所有隨身物之後,我的部分仍懸而未決。間中畫面快轉,下一刻我們已經來到機場出境大廳外,我的手機和相機仍扣押在裡面,似乎還在等待海關的批准。

望著心心念念的外國就在眼前,我卻因為重要的物件未能放行而受困當下,那樣急躁又氣憤的心情到醒來的一刻依舊清楚有形。我們從日正當午等到了日暮餘暉,一方面我焦心一刻千金的旅途時光被如此虛擲,一方面我愧疚於你也不得不跟著被我耽擱,儘管夢中的你一如現實,在等待的當兒也不浪費時間,執起相機跑到附近拍攝美麗的夕陽。

未必每一次的夢都有一個完整的收尾,有的時候會硬生生地斷在中間,沒有後續,結局不得而知,醒轉後一切難以言喻。不過這一回的夢倒是給出了一個交代。一個沒有臉面的檢察官終於走出機場大樓,拿著我的手機和相機交還給我,但對於筆記本,則表示因為上面記有我的手寫字,因而違反了入境規定,遭到沒收。

「必須是全新沒有寫過任何字的手賬才行。」我記得最後一句是這麼說的。

至此夢境結束。我打開雙眼回到自己的床上,對於夢的荒謬性早已司空見慣。反而是難得創造了一個遙遠的彼方卻無法趁機體驗一下旅遊的情境感到些許失落。

做夢本應竭盡所能地發揮天馬行空的想像,將現世無法成真的在夢裡如願,可我連做個夢也切實到如此理性的地步,旅途還沒開展就先被自己捏造的海關刁難,要說是我夢裡夢外都太嚴謹了,還是潛意識害怕日誌裡不可告人的秘密外流?

話說回來,另一個令我記憶猶新的感受是,即使面臨如此煩心的情形,我因為有你在身旁,至少沒有獨自一人面對時那麼恐慌。這一點夢裡夢外是一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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