蜉蝣
天父才要翻開聖靈屬世的眼皮
他們已煙沒在滾滾俗塵裡
橫渡海峽,長征跨境的夢
天未荒就一腳踩過地不老
一眼望進彼岸花
匯率燒成他們的燃油
市場餵養他們的大餅
嗷嗷待哺的嘴呼喊他們身後
不敢牽念的鄉愁
他們的汗水填埋海岸線
他們的淚水暈開廉價的尊嚴
他們唯一昂揚的弧線
是返轉半島時,孝悌盡奉的雙眼
至於他們的哀歌
早已捲進一氧化碳顆粒
黏進被撐大的胸襟
著床麻痺感傷的尼古丁
他們只是半日異鄉人
半身探過海
半生就這麼擱淺他方
背對故土,背離回憶
身後大湧拍岸
歷史陰風毛骨悚然
掌權者搗爛了花床
園丁只得效仿先祖逃亡
當年的渡海拓荒
轉生成今日的過江之鯽
一代漂過一代
一瓢飲勝一瓢
蠶食鯨吞
或總有溫飽的機遇
當兩岸燈火通透
回溯的浪頭在暗夜騷潮
他們重新戴上鄉音
循著根扎的眷戀歸巢
在定錨處倉促喘過一聲虧欠
旋即轉身,覆沓腳後前塵
朝生暮死的野望
如何要與海比老
與夢攀高?
大多數的他們最後只學會了祈禱
翌日暢通無礙的越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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