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錄

你習慣性地窩在一角，低低地吟唱，眼裡閃著童稚的光芒，自得其樂。

窗外的野花妖嬈地爭放著，奼紫嫣紅，帶來了濃濃的春意。懶懶的午後，街角那個坐在老藤椅上的姥姥，睡得正酣。手中的扇子飄落在腳邊，一隻佈滿皺紋的手微微懸吊著，晃啊晃的。黑貓喵喵叫，瞪著黑溜溜的瞳孔，像在索討什麼。黃黃的大眼睛，掩藏不住不寒而栗的詭橘。翹著電線般的尾巴，轉過街角，消失無踪。

你唱著熟悉的曲調，忽而清晰，忽而低沉，忽而朦朧，忽而高亢。七情面上。像是福至心靈，你執筆記下了些什麼，然後又繼續哼著不知名的曲子，反反复复。

搜索枯腸，絞盡腦子，你皺眉時的樣子最有趣；一會兒眼神呆滯，像個失魂落魄的空殼；一會兒眼裡閃著光，像個興奮的小孩，找到了遺失已久的玩具。你記下了上個秋天的感觸，寫下了這個夏天的溫暖，讓它們幻化成你所能理解的符號，像蝶，像鯉，湮泳在繁花簇景之中，保有它們當下最率真的單純。

街角那隻黑貓不知跑到哪兒去了，藤椅上酣睡的姥姥也醒了。

春天到了，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