མུ་མཐུད་དུ་རྒྱུན་……
年末如梭而至，冷颼颼的高原濕氣夾帶靡靡長命雨，連續數周飄灑不停，將眼前視線可及的一切光景都濡濕成一片昧晦。縱使觀光人潮一到週末和學校假期便擾攘蜂擁，堵塞店屋家門前的車道，可穿過迷朦忽悠的雨幕望出去，青山綠樹的色彩被淡漠了，只剩下連綿的長串紅色車尾燈在灰撲撲的街景中刺目搶眼。
耶誕後便是新歲，是西方人過年的隆重季節，東方除了日本自明治維新後也跟著把十二地支提前挪到元旦迎接外，大部分亞洲子民皆是受西洋普及文化熏陶，也跟著一起學會倒數迎新，在璀璨的花火下碰杯擁抱。
新歲音同「心碎」，因而有的人改稱「新禧」，添了喜氣，再加個示字旁寓意崇敬，讓跨入新的一年也有了希望。日語中也有類似的文字習俗，寫新年賀卡時若提到「去年」一詞，則改用「昨年」或「旧年」代替，因去年的「去」字容易讓人聯想到逝去、別離等負面情境。我倒覺得「昨年」是個可愛的字眼，彷彿是為元旦當日設計，跨過一條換日線即迎來全新的一個紀年，回首昨天即是不遠的昨年。
年復一年，年年累疊，再靠近的昨天也會被時間積壓到看不見。等到有一日我們想要翻身，如返回屋內找到遺漏的鑰匙時，才發現肉眼不太容易瞧見的飛絮塵埃早在不知覺間湮滅了許多人事，有時未必需要死亡的臨門，現代人如我們輕易便忘掉了太多。
我常覺得這樣的時段有些魔幻，明明只是一個如常的昨天今日，今夕明朝，卻因為人類文明演化的萬年曆制度，把我們從這一邊廂推到那一邊廂，如地震後的斷崖，大陸棚隨海潮分寸緩移，百萬年後我們終於遙隔一片汪洋，再也望不見熟悉的彼岸。
這種實際短瞬、心理上卻無法不去在意的年末年始是舊亡也是新生，如同電影《異星入境》（Arrival）裡說的，時間未必是線性推進，而很可能是個圓，頭尾相接，結束即是開始，像我們每一年都在翻越的日曆。
假如我們相信輪迴，或許不必等到這輩子來到盡頭，每年的這一天和下一日，都是我們揮別與復始的銜接點，我們用形而上的死去來感謝生命，置之死地而後生，像個圓環，越滾越渾厚，越頑強。
Last Look
睦月
如月
弥生
卯月
皋月
水無月
文月
葉月
長月
神無月
霜月
師走
「また、明日。」
新的一年，新的开始！希望2023年会更好！
ReplyDelete很好奇标题用的是什么文字呢？哈哈
那是藏文的【待續】。
Delete（其實每一年的最後一篇部落文章我都好玩地用各國語言寫出【待續】）